在Trus Madi的鳥棚裡待了半個早上,鳥在棚外像流水席一樣輪番上陣,尤其野外絕少機會能目睹,令人心跳加速的鳥種,安然自在地在眼前漫步。一看再看,一拍再拍永世不膩,彷彿時間停止不動。可鳥導小楊卻無聊至極,棚內棚外進進出出。在這種地方他自覺毫無用武之地,近10:00讓大家拍夠了就離開。其實整天坐在棚裡也就是那幾種,只是隨著時間延後,陽光強些棚內光線略好些罷了。
這一段的行程從Trus Madi山區的鳥棚外轉到大山高原(Gunung Alab)。雖只做短暫停留,但當地的特色目標種類都一網打盡了。接下來留兩天半的時間逗留在名聞遐邇的神山公園。神山國家公園位在沙巴州西北的西海岸省。區內生物多樣性非常豐富。其主峰海拔4095公尺是東南亞的第一高峰,登山客絡繹於途。總部海拔約1500公尺,終年氣候涼爽,適合各式野外活動,也是舉世聞名的賞鳥熱點。
5/8(一)出鳥棚馬路對面山坡上也有不少野外的好鳥值得一一搜尋。抬頭往高處找,鳥影跳動,吸引大家的目光。一樣看鳥拍鳥,棚內棚外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只要稀有的好鳥出現,同樣的心情澎拜,同樣的激動興奮。
婆羅洲是捕蛛鳥的大本營,全球13種就有9種出現在婆羅洲。它們能定點飛在蜘蛛網前,捕食蜘蛛和其獵物而得名。長嘴捕蛛鳥(Long-billed Spiderhunter)是廣布全島低地山區森林的不普遍種類。牠的長嘴和彎度特別適合取食桑寄生科植物的花朵。
鷦鶥是一群棲息於原始森林底層的神祕鳥種。喜好的環境與八色鶇近似。受伐木影響棲地快速流失。紋胸鷦鶥(Eyebrowed Wren-Babbler)是婆羅洲山區的稀有種類。體色與環境互相融合,加上隱匿害羞的習性,要找牠有些難度。能清楚見到牠也是Trus Madi鳥棚外的大事。
接著往神山公園(Kinabalu Park)的道路前進。途經大山高原(Gunung Alba)休息午餐。這地方之前來過。餐廳門口聚集大量的毛趾金絲燕(Plume-toed Swiftlet)在屋簷築巢。對面有條路通往大山高原的電訊站。電訊站路下方有個在竹林裡圍起的簡易版鳥棚(如上圖)。也是路過的鳥人必訪的所在。有當地人及新加坡來的拍鳥人等在那裏。天雨一地的泥濘,只要好鳥在,林下自成蹊徑。
竹林裡黑網的後方,這一號大目標-紅頭林鷓鴣(Crimson-headed Partridge)就標本似的呆站在長滿青苔的橫木上。沒有人再去理會腳下濕滑爛泥。心思都集中在這美好的標的上,賞鳥迷人就在於此。
有吃的灰褐噪鶥(Sunda Laughingthrush)也不會錯過,三兩隻輪番前來撿拾拍鳥人餵食鷓鴣的殘羹。本種是婆羅洲山區森林的普遍留鳥。粗大的藍眼眶很引人注目。
在竹林裡遇見的這幾團拍鳥人態度很和善親切,彼此互相指引讓位,提醒好鳥的出現,很順利的我們目標看完,回頭走人,拍鳥的人為獵取更理想的畫面仍繼續奮戰。
有個拍鳥團的領隊大聲的播放赤胸山鷓鴣(Red-breasted Partridge)的叫聲,十分鐘之內本尊果然悄悄的現身在另一木樁上,看來是餵食習慣了。身形隨然有些機警的警惕,肚子餓了卻也不斷的到空曠的地點索食。本種是婆羅洲的稀有特有種,上圖是沙巴州的亞種A.h.erythrophrys。
最後出來串場的是隻黃胸姬鶲(Snowy-browed Flycatcher)的母鳥,牠們生活於森林底層,以捕食飛蟲為主,或許飼餌裡混有麵包蟲,牠也下地來加菜。本種在台灣習慣叫牠黃胸青鶲,習性相對隱匿,在婆羅洲看來神經大條許多。
原來電訊站旁有個小木屋,門口晚上點一盞燈,引來大量趨光的飛蟲。白天就有一眾各式鳥種前來享用,現在卻熄燈了,盛況不再。一路小雨加上濃霧,鳥人還是努力的搜尋各種蛛絲馬跡,期盼有意外的收穫。
異色樹鶯(Aberrant (Sunda) Bush-Warbler)在濃霧的樹叢裡唱著特殊曲調的歌曲,且對播音反應快速。在路旁的矮樹裡快速的跳動。身上其實沒啥特色可言,歌聲可是不會讓人混淆,許多外貌相近的樹鶯,聲音都是獨樹一幟,容易區別。
收齊大山高原一帶的鳥種,續往另一重要熱點-神山公園出發。這回沿公路步行了好長一段路。路旁盡是參天的大樹,加上來往車輛還不算少,其中載貨大卡車也不在少數。雖是下坡路走起來也是膽戰心驚,尤其沒鳥出現的時候,簡直就是健行運動。
這一路唯一值得一提的就只這一小不點黑邊紅胸啄花(Black-sided Flowerpecker)停在十幾公尺高的大樹上,要不是身上的小紅點,實在難找那只有8公分大的鳥停在哪?牠是婆羅洲的特有種,以前的名子叫牠Bornean Flowerpecker。
5/9(二)昨晚進住神山公園的老地方-松園渡假村。今天清晨5:30出門。一路天青山綠,預示將有好的鳥況,不過神山來了好多次,想不起來有哪些特別要找的新鳥。來神山公園賞鳥,一般沿著總部旁收票口到登山口那條約9公里的公路,不斷的來回,一再的重複,次數多了有些稀有難得的種類總可能撞個正著。
灰胸咬鵑(Whitehead's Trogon)這是來神山公園的鳥人最重要的目標之一。婆羅洲的6種咬鵑中的唯一特有種,數量稀少,棲息在不受干擾的山區原始闊葉林。他們常在樹林中層的枝條上長時間靜立不動。雖體色鮮豔醒目,常因安靜不動而錯失機會。今天下車沒走多久就被神奇鳥眼的小楊發現乖乖停在不遠的橫枝上。
黃胸鶲鶯(Yellow-breasted Warbler)是婆羅洲山區常見小型鳥。但永遠的活蹦亂跳, 望遠鏡看看還算容易。拿相機追得要些運氣。黃綠色的身軀,頂個棕紅色的頭。還唱著高亢歌聲,給山林帶來十足的喜感。
在神山的日子,天天都會經過這個寫著[SILAU SILAU]的亭子。並長時間逗留,這附近鳥況不錯,常有非常提神的種類出現。也會在這裡享用早餐的餐盒。左上:看大家滿意的表情,肯定是有好鳥犒賞了。左下:亭旁的密叢裡見到幾次神密的底層小鳥,靜靜的在地面活動覓食。右圖:左一是來自台灣的獨行客,每見他扛著腳架、大砲獨自在路旁靜靜等鳥。大家湊在一起交換情報分享鳥況。
巽他鵑鵙(Sunda Cuckooshrike)鵑鵙和山椒是同門的親兄弟,但體色卻是單調的灰、黑或白色的暗素色搭配。體態較為粗壯,不若山椒的纖細修長。本種是山區森林的常見留鳥。以昆蟲為主食。常見牠們費勁的處理大型的毛毛蟲如上圖所示。
今天運氣不錯,在登山口附近的山壁上見到短尾樹鶯(Bornean Stubtail)緩慢地跳在矮草叢間。因尾巴超短身長僅10公分。大家清楚的近距離見牠張大嘴巴唱歌,而許多人包括老人家在內完全聽不到聲音。小楊說因其音調太高,不少年長者或聽力稍差的鳥人,沒法接收如此的高頻聲音。專唱給年輕耳朵好使的人聽的。
這就是到神山公園最標準的日常。走走停停,東張西望。偶爾在路旁坐下來吃吃點心喝喝茶水。山上氣溫涼爽,滿眼的翠綠,是讓人流連忘返賞鳥場域。台灣的大雪山勘可比擬。
靛藍鶲(Indigo Flycatcher)在神山公園算是常見的森林種類。常停棲路旁枝條,伺機飛出追捕昆蟲。在那一段路上,每次經過都有機會見牠靜靜站立枝頭的英姿。本種雌雄體色相近,與銅藍鶲是一個家族的近親。
在那段路上遇一團大陸來的拍鳥客,大家都很專注拍鳥少有互動。他們的年輕領隊黃世桂先生知道台灣來的鳥人,前來熱情的招呼。原來他是中山大學劉陽老師的高徒,我們熟識的大陸鳥友如北京的忌口他也熟識,又常帶隊世界各地追鳥。興趣相同,話題很多。他也知悉老人的賞鳥經歷。相談甚歡。老婆說和他聊開來,好像比看到好鳥還高興。
婆羅洲樹鵲(Bornean Treepie)從名子可知牠是個特有種。在神山地區常見,也經常聽到那獨特的叫聲。和台灣的樹鵲聲音略有差異,但基本模式和調調若合符節,一聽就知道是牠。身長約40公分。常見牠以笨拙的招牌飛行方式穿梭在樹林間。
今天早上以Whitehead's Trongon開啟幸運的一天,而以黑喉綠闊嘴鳥(Whitehead's Broadbill)完美的做個結束。來婆羅洲的瘋鳥人都在追3 W(另一個是Whitehead's Spiderhunter)。John Whitehead是19世紀的英國瘋鳥人,一生都在亞洲的偏遠地區尋找稀有的鳥種,以婆羅洲的三個稀有特有種3 W最負盛名。1899年因瘧疾在海南島過世,享年38歲。
5/10(三)今天仍5:30出門,直接往後段的登山口附近。半路上被山鷓鴣攔路。一旁也出現兩隻燕尾。沒特殊鳥況。回Silau Silau亭子吃餐盒。上圖是亭子馬路對面的Mempening Trail,短短的步道穿過樹林,有些泥濘,走一小段就回頭。見到一隻杜鵑。
Mempening Trail旁的橫木上,靜靜的站隻巽他中杜鵑(Sunda Cuckoo)牠是婆羅洲、馬來半島及蘇門答臘山區的普遍留鳥。一路上都聽到牠的叫聲。在婆羅洲以山柳鶯及黃胸鶲鶯等小型鳥為主要托卵對象。
也在那附近的密林裡,小楊聽到叫聲,回撥叫出了山鷦鶥(Mountain Wren-Babbler)。本種和先前見到的白眉鷦鶯相似,只是體型稍大的特有種。因身上的偽裝色彩及隱密的行為模式,牠們的生物學資訊相當缺乏。一般被認為是稀有種類。
小赤鵑鳩(Little Cuckoo-Dove)是廣泛分布中南半島至蘇門答臘、婆羅洲、爪哇常見種類。在本地山區也是天天有紀錄的超級普鳥。常見拖著長尾的紅褐色身軀穿梭在森林裡。鳩鴿是以果實及種子為主食的素食者。哺育幼雛時則以半消化的鴿乳餵食。
山皇鳩(Mountain Imperial Pigeon)是45公分的大型鳩鴿鳥種。食物以大型榕果為主,可整粒吞食。為尋找食物可長距離跋涉,甚至為了季節性的成熟果實,會遠到海岸邊的紅樹林。在神山地區常見成群飛越山區的樹林。
神山健行-依手機的紀錄每天大約要走個3萬多步,在充滿芬多精的林道裡,這活動對提升老人的腿力和健康大有助益。這種悶頭走路的情況通常出現在午後鳥活動較少的時間。鳥人都知道吃過午飯就進入[賞鳥不宜]的階段,走吧!為了自己的健康!
巽他鵂鶹(Sunda Owlet)鵂鶹是種白天比夜晚更為活躍的小型貓頭鷹。個子嬌小僅16公分。取食大型昆蟲甚至小型鳥。停棲時常引來各式小鳥的緊張和圍攻。常先聽到成群小鳥不安的警戒,才找到鳥群中間被騷擾的貓頭鷹。上圖牠的頭上有隻勇敢的扇尾鶲正來回挑釁的試圖攻擊牠。
黃昏起霧了,期待另一波鳥群的出現。想找鳥又不太有希望,人人一副矛盾的心情寫在臉上,姑且往樹林瞧一瞧吧!安安自己的心。
5/11(四 )在神山公園最後一天的行程,一早往登山口想找食果鶇。半路又被山鷓鴣擋道,急急下車瞧個仔細。同樣的稀有隱匿鳥種,在野外看牠匆忙機警神態,和在棚裡享用人工飼料的悠閒自在情況,在鳥人心中的價值感真有天壤之別。
在路旁落葉堆裏翻找食物的紅胸山鷓鴣(Red-breasted Partridge)一副隨時有警報得逃跑的緊張神情。天色昏暗,加上人、鳥都緊張兮兮。拍張糊糊的相片,見證這次奇遇。
幸運的又碰上隻漂亮的婆羅洲綠鵲(Bornean Green-Magpie)全身柔和的綠色,配個紅嘴,黑眼罩裡鑲個白眼睛,忍不住想多看兩眼,可牠匆匆一瞥隨即飛離。婆羅洲鳥書上寫本種也出現在爪哇島,認為不是特有種。而Clements名錄把爪哇綠鵲獨立為特有種,因此本種也是婆羅洲的特有種。
要道別神山公園了,賞鳥之外加了一點旅遊的心情。這個世界自然遺產的標誌經過多少次了,小楊從沒停下腳步瞧他一眼。今天大家輪流來拍照留念。背景就是神山的主峰。
在拍紀念照的同時,這隻山縫葉鶯(Mountain Tailorbird)在坡下的草叢裡大聲的賣弄歌喉。一陣追逐才從亂草縫隙中見到本來面目。個子雖小身上配色還滿突出的。牠能縫起樹葉做巢袋而得名。這類小型鳥也常是杜鵑托卵的對象。
找到並看清楚食果鶇(Fruit-hunter)是這趟神山公園賞鳥最讓人振奮的高潮。從小楊臉上表情的變化最能道出個中滋味。這是婆羅洲的特有種中,數量稀少最神出鬼沒,捉摸不定鳥種之一。能否找到牠也標示了團員的運氣與鳥導的功力。牠們通常活動於大樹頂層,尋找成熟的果實。聲音是細小的高頻,耳朵不夠靈敏幾乎聽不到。今天這隻雄鳥賣力地唱了好久。把小楊的壓力完全釋放出來了。
上右:是神山公園的行政總部,門外聚集了大批的登山客。到神山來的遊客以登山者為最大宗。在這裡辦許可,整裝備,約響導。左上:與辛苦的司機一起拍個合照。總部正對著神山主峰,大家都用這個背景留影。
上圖為這趟愉快賞鳥行的優質夥伴。左上是首次結伴出遊的游錦玉。順時鐘分別為這團的主揪,南投鳥會的台柱-楊瑞珍。多次一同出遠門足跡踏遍各大洲的王珮芝。南投的老鳥友,卻是第一次同行出國賞鳥的洪惠菊。每個人都很幸福享受的神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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