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28日 星期一

201511_冬季的蘭嶼賞鳥

從來沒有在這種東北季風狂吹船班停開的季節裡前往蘭嶼,不是這個時候出現了甚麼了不得的鳥種。只因大陸鳥友利用它們的假期前來台灣賞鳥;而帶隊的麥茬(董江天)高雲飛想留下來多待幾天,走走沒去過的蘭嶼。因此有了這一趟強勁季風裡的跨海行。

 


載客量大的船班停駛,往來蘭嶼全靠17人座的小飛機,搶購機票的緊張情況可想見一斑。據說班機的座位要優先留一半給當地居民。所以六個人前往得分兩個班次,這六張票還是托任職旅行社的石總才買到手。



11/17(二)任強華兄很多時間旅居重慶經商,去年初隨麥茬往滇西賞鳥他也同行,這回有緣再聚蘭嶼。上飛機前在台東機場兩人一起在這螺旋槳小飛機前留個紀念。



倆老與任先生同搭第二班機,任兄是第一次到蘭嶼,飛機上也新鮮的拿手機拍照留念。他應該沒想到後頭還有人正在拍他。
蘭嶼的鳥況正如預期出奇的冷清,就連最最普遍的棕耳鵯也只零星聽到聲音。這種悽慘的景象上回和麥茬冬天裡在新中橫也領教過一次。當時同行的阮爸還虧我:[蔡老師!你哪裡沒鳥就往哪裡帶。],讓人印象非常深刻。這回在蘭嶼真想告訴麥茬;[甚麼季節沒鳥妳就甚麼季節來]。只是對遠客不好說出口。

第一站滿懷希望走進忠愛橋,美麗的熱帶季風林裡,除了風聲還是風聲。看雲飛扛著大砲走在安靜的陡坡上,邊擦著汗水邊說沒事,直覺不妥;退出走到環島道路上,平常常見紅頭綠鳩的地方也是一片死寂。剛下飛機的第一個下午,蘭嶼賞鳥好像要倒店似的無聲無息,雖大夥都說看鳥隨緣,可帶路的不能老往沒鳥的地方帶。




黃昏前進永興農場,路邊總算首見最最常見的棕耳鵯(Brown-eared Bulbul),砲扛了老半天終於開鏡啦!繼續往林子裡走,有菲律賓鵑鳩蘭嶼角鴞的叫聲,但天色已經昏暗,相約晚飯後再戰貓頭鷹。




飯後由紅頭往預定的永興農場走,沒到忠愛橋就瞥見角鴞的身影飛掠車前的燈光。很快出現在路旁的橫枝上。這隻蘭嶼角鴞(Ryukyu Scops-Owl)並沒太理會手電筒的光照,專心找著地面的蝗蟲,也見牠加餐進食。這一刻對蘭嶼賞鳥的觀感一下子翻轉過來,各個眉開眼笑。




大家拍夠了離開前再湊近拍張大頭照,牠才緊張的豎起身子,體羽收縮露出警戒的神態。鳥人見狀急急收砲熄燈,提前回旅館休息,迎接明天的挑戰。




11/18(三)來自東北的雲飛是專注於拍照的攝影高手。他想日出前外出拍些特殊的天光雲影。車子繞到東岸等日出,微弱的晨光裡黑色礁岩上爬滿了數十隻山羊。陰沉背景裡黑影幢幢,多次到蘭嶼從沒體驗過這等奇特的景象。




天光漸亮山羊的堅毅身軀慢慢浮現。礁岩頂上寸草不生,集體上裸岩上過夜,難道是遺傳基因裡告訴它們那才是躲避天敵的安全所在嗎?




時間到了火紅的太陽準時的由東方的雲堆裡露出和熙的光芒。平常這麼早出門,大都蹲林子裡等著特定鳥種的現身,跟著攝影家才會移出眼光看著似乎平常卻又千變萬化自然現象。




天亮後才注意到人類要用攀岩的道具,加上訓練有素的手腳才能登上的岩頂,山羊能如履平地般的自由來去。那四支細細的腳蹄,應藏有人們仍未發現的某種神奇秘密。




不知是留下來度冬或還在過境的灰鶺鴒(Gray Wagtail)是這個清晨見到的唯一一種鳥。




回住處對面享用旅館附贈的早餐,廚師忙著應付趕上學的孩子們。背著相機就拍拍店裡牆上的照片和擺飾,也很有蘭嶼風味。尤其那張男孩們穿丁字褲的合照,應該是行家的特殊技巧拍出來的。



雲飛用手機的靈巧功能,把天花板的繪畫和等餐的人頭一起融入同一鏡頭,效果非常奇特。




上午再進入永興農場的樹林,蘭嶼所有想找的鳥種都能在此發現,可就是季節沒摸準,雲飛架著砲等鳥,手上拿著麵包樹的大葉子,不停的扇動驅趕揮之不去的蚊蟲。




今天早上能拍到的好像只有這隻林蔭處的菲律賓鵑鳩(Philippine Cuckoo-Dove)。其餘時間同伴們只能找些蟲蟲玩玩,讓沒鳥可賞的蘭嶼緩解一下沉悶的氣氛,顯得有趣些。




大家人手一片大落葉扇風兼趕蚊子,一邊專注著低頭拍照,肯定是有吸引人的好東西出現。




接近地面的姑婆芋葉子上聚集著一小群一小群的XX草蟋蟀,樣子古怪,相機閒著也是閒著,就認真的拍起來。左邊這隻尾部中央有根黑色的產卵管,應該是隻雌蟲。




麥茬鏡頭對著樹幹,又有新鮮東西出現了。




一隻斯文豪氏攀蜥(Japalura swinhonis)似乎感覺到有幾個鏡頭對著它拍照,在樹幹上認真的擺出各種姿態,很上道的模特兒。




出了森林有陽光的地方善變蜻蜓(Neurothemis ramburii)也出來亮相,我們用來驅趕蚊子的麵包樹乾落葉,一時成了它的伸展台。




這小蜘蛛編一個天羅地網,守在網中央等著餐點送上門來。大伙在網子一旁焦急的為它守候老半天,一點動靜都沒有,看來要當蜘蛛得先好好練練等功。




這株咬人狗Dendrocnide kotoensis)在冬天裡仍努力的結出幾個晶瑩剔透的可口果實,可能季節不對就是沒有鳥肯來賞光。以前的印象咬人狗結實的時節,是眾鳥族的大宴會廳,守在樹下必定收穫滿滿。




阿杜開著車子,沿著環島公路找鳥兼賞景。其實心中暫把鳥事擺一邊,蘭嶼的風光也是值得細細玩味的。這兩顆隆起的珊瑚礁岩,造型詭異,可以憑個人想像勾勒出許多種不同的動物形象。




大家都說它叫軍艦岩,看來還十分神似,蘭嶼外海一艘永不沉沒的無敵艦艇。




和礁岩一樣烏漆嘛黑的岩鷺(Pacific Reef-Heron),沿著海邊走偶而可見。它的體色完全融入背景,不走動或起飛容易把它的存在忽略過去。




由蘭嶼的中橫公路鳥瞰野銀部落,這東部離島的偏遠村落沒有想像中的原始純樸。達悟族人也都住著水泥樓房,村落外觀完全沒有蘭嶼的印象。




也是鳥瞰海邊的藍海、白浪、黑岩,和諧寧靜,浪花的波動起伏,讓畫面生動活潑,也提示著大自然裡其實充滿了蓬勃生機。




椰油村開元港對面有家民居,門邊牆面上一排貓頭鷹圖案的貼飾,很吸引鳥人的目光。除了駐足觀望還要拍照留念。




跟著雲飛這攝影高手一起出門,才會注意天邊變幻莫測的彩雲,隨時幻化出多樣的色彩與形狀。這趟蘭嶼行好像讓我多開了另一個眼睛,鳥以外另有一大片耐人琢磨的風光。




11/19(四)最後一天早上,雲飛仍一早出來拍照,住處下方海邊沙灘上擺放著一艘代表蘭嶼特色的拼板舟,是遊客拍照的焦點之一,不少拿相機的朋友都繞著它取景。




早餐後再由中橫上氣象站,天轉陰、風變大,一位氣象站的人員指著海面上一片烏雲警告我們要快下山,大雨馬上來了,大家不信邪仍往上走,果不其然沒走到氣象站就被大雨沖得狼狽退下。上圖是稜線上的一排筆筒樹(Cyathea lepifera),季節性的吹著強風,下方葉片焦枯下垂。




避風角落的山菊(Farfugium japonicum),不畏寒風仍努力的開出叢叢鮮麗的黃花。在這蕭索的季節中特別展現出大自然裡堅韌的生命力。




被暴雨趕下山,轉眼又是大太陽,大家已沒多少興緻找鳥,坐看海的涼亭裡盯著手機雲遊太虛去。




海邊灘地上不少漂亮的貝殼及珊瑚碎片,麥茬蒐集一堆拍拍照,再還回老地方,過過海邊撿拾貝殼的浪漫情景。




老人家也隨處逛逛,除了貝殼、珊瑚,潮池裡悠游著許多顏色鮮艷的熱帶魚。沒找到太多鳥,才有機會看到這一池池讓人意外興奮的鮮豔小魚,得揶失揶存乎一心。




在高潮線上方的珊瑚礁岩上,鹽風、烈日和浪花交相侵蝕的環境裡,仍有生命力頑強小草盤據覆蓋其上,奮力的開滿淡紅色的小花。真是一方石長一方草,它是莧科安旱草(Philoxerus wrightii),在這種嚴酷的生境裡活得讓人鼓掌叫好。




這種季節蘭嶼的遊客稀少,非周末的日子裡許多傳統的小館子都打烊休息,蘭嶼最後一個午餐還是進最方便的7-11解決,也或許是它的方便使得原來的小店更不容易存活。




連7-11都客人不多,店裡空間感覺格外寬敞,經雲飛廣角畫面的呈現,坐在便利店裡好像也是種難得的悠閒享受。




近年來往蘭嶼多次,多由水路搭船前往,對蘭嶼的機場相對陌生。這次回程希望能排上補位六人一起回台東,提前了近兩個小時到報到櫃台填寫補位表格,順利補上同一班機返台。




機場裡的旅遊地圖,全島大致成倒三角形,機場位於島的西南側。面積僅48平方公里;沿海岸線繞一圈不到40公里;達悟族居民約五千人。地圖背景裡頭尾翹高的拼板舟是蘭嶼的意象表徵,下圖有山羊群與礁岩也成為當地的獨特文化資產。




十七人座的小飛機,我們補位補到最後一排位置,圖裡看到的就是這班飛機的所有乘客。




又回到台東機場,結束了這一趟看不到幾隻鳥的賞鳥行。為遠客留下些許缺憾,希望他們下次在對的季節裡再度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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