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2月15日 星期日

201411_印度東北部及安達曼島賞鳥行(3)_Dirang-Eagle Nest

接下來這一段由Dirang東南行回到Tanga鎮再南向沿著僅能行駛吉普車的顛頗小山路進入有名的Eaglenest Wildlife Sanctuary,也是印度東北最主要的世界級賞鳥熱點。一般鳥人在這裡停留5~6天,其中不少這裡才有機會見的好鳥。因為都是森林性鳥類,被認為難得的好鳥通常躲躲藏藏的隱蔽不易見,特殊的地點必須花時間耗著等,或者重複的造訪。運氣的好壞決定要在這裡待多少天,難得來一次又得先訂好行程就只能賭運氣了。

 

其實Eaglenest只是一條蜿蜒在不同海拔山區的林間小路,海拔自800尺至2750公尺,總長約60餘公里。情況有點像台灣的大雪山林道,只是路況及住宿條件比較原始,且全為天然林,少有外來的植物。兩個住宿點都是固定的帳棚營地,三餐僅提供含奶蛋的素食。冬季山區夜間氣溫很低,怕冷的有時得裹著冬衣再加厚重的毯子。但想想那些超級好鳥,這些簡陋的條件其實可以完全忽略的。

 

11/20(四)住Dirang這幾天今天最悠閒,在旅館裡吃了早餐,這是Hotel Pemaling餐廳窗口望出去的Dirang村落及河谷,幾天來都沒注意到家這館的庭院及遠景如此讓人神清氣爽。出遠門賞鳥一向如此,甚至旅館外觀長甚麼樣子都沒見到。

 

雖然覺得悠閒,背了行李出門也才6:15,天亮後回頭看看Pemaling Hotel顯得氣派非凡,尤其大門前又高又長的階梯,難怪前一晚的軍方老大要住到這裡來。

 

出門後先到前兩天賞鳥的Mandala Rd.路口想找隻棕頦噪鶥(Rufous-chinned Laughingthrush),隨著牠忽上忽下的叫聲追了快一個小時,牠就是不賞臉,只派個小儸儸不丹噪鶥(Bhutan Laughingthrush)來應個卯。

 

這山谷是三天前11/17由Tezpur進Dirang的同一個地方,河邊的小鎮Tenga是這一帶山區的重要補給站,右方山坡上屋舍則多為軍方營區及眷屬住家。

 

Tenga鎮上琳瑯滿目的蔬菜及水果攤,進Eaglenest前先大肆採購一番,阿國戲稱鳥導帶了一群果子狸,水果消耗量很大,隨時都要提醒補貨。這個小鎮還找得到補鞋店,老婆的環保鞋在Sela Pass的雪地裡鞋底開個大口,先拿尼龍繩綁著,回旅館阿國幫著先縫上,在Tenga再找到鞋匠正式縫好,可再安心上路。

 

這小鎮顯得生氣蓬勃,窄小的街上人車擁擠,外圍也有不少正在興建的樓房。鄰近敏感邊界的偏遠山區小鎮,或因大量駐軍,或有不少進Eaglenest賞鳥的外來遊客,讓這小山谷顯得欣欣向榮。

 

Eaglenest由這條小溪的右側盤山而上,繞了一個多小時,眼下還是這個谷地。四散點綴著的屋舍幾乎全是軍方的設施,印度一般村落房子都蓋得很擁擠,營房才這般疏鬆還有空地當操練或運動場地。

 

想像中名聞遐邇的Eaglenest Wildlife Sanctuary應該有個具規模的大門、完善的辦公室、遊客中心等常規設施。原來小小的土路邊這個牌子就是入口了,往坡下走一段路有間小棚,鳥導進去辦了手續,就這樣進了Eaglenest,感覺好像不是很實在。

 

進Eaglenest沒多遠鳥群就陸續出現,黃頸鳳鶥(Whiskered Yuhina)是冠羽畫眉的親兄弟,翹翹的頭冠是牠們的註冊商標,喜馬拉雅山區南麓分布還算廣泛。最近的分類學者把牠們一起搬到繡眼科。

 

栗額斑翅鶥(Rusty-fronted Barwing)在斑翅鶥家族裡算是最常見的一種,但鳥導一聽見牠的聲音就神經緊繃的循聲搜尋。原來這一天的超級大目標布貢藪鶥經常隨著斑翅鶥四處遊蕩,有牠的指引才有機會找到目標。

 

為找布貢藪鶥下車徒步進入岔道,藪鶥沒出現,找到隻不容易的棕噪鶥及這隻淡綠鵙鶥(Green-Shrike-Babbler),這鵙鶥雖沒有艷麗的羽色,可也是想念了好幾年的種類。09年去西藏賞鳥,年輕的PT帶一夥人直往某處的山上爬,老人家陪著病號陸維在山腳下上不去,就這樣漏掉牠,五年後總算在印度東北補了回來,值得特別記上一筆。

 

11/20(四)過中午抵達Eaglenest的第一個營地-Lama Camp,海拔近2400公尺,這是營地的餐廳。天冷又走累了,進屋內一屁股坐下烤火等飯吃,這時只要是熱的甚麼都好吃。

 

我們住的固定式帳棚就搭在路上方的小平台上,提大行李要爬上搖搖晃晃木板梯,帳裡有床鋪(睡袋加厚重的被子)、小茶几及一具煤油燈。雖有些簡陋但此等深山裡,已算是希爾頓級的設備了,對平常養尊處優的我們而言,住起來略感些許不便卻是很新鮮。

 

帳篷末端有間竹編搭起的公共衛浴,跑慣野外的人這算很正式的了。但想起三更半夜冷颼颼的要爬起來上廁所,心裡不禁打了個大寒顫。

午飯後再回頭往下走了三公里多找藪鶥去。布貢藪鶥(Bugun Liocichla)遲至2006年才被發現記載,目前僅知分布於Lama Camp下方約五公里的範圍裡,估計只有60~80隻,會這麼遲才被發現除了族群數量太少外,行蹤隱密不易觀察也是原因之一。

 

這是一對從Lama Camp牆上的海報翻拍的布貢藪鶥(Bugun Liocichla),在野外於鳥群的亂集團中瞄到草叢裡竄動及匆匆飛越步道的身影,眼力好的見到眼睛前後的兩點黃,老花眼只看到翅膀及尾巴有一抹紅暈的藪鶥飛過,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記上一筆。

 

下午找藪鶥的路上遇到兩位當地的鳥導,長相很像藏民,聽說台灣來的要求一起合照,回來才想起合照是用他們的相機,自己的就只留下三個長相不同的印度人。這一段除不清楚的藪鶥外也有灰脅噪鶥(Gray-sided Laughingthrush)、紋胸斑翅鶥(Streak-throated Barwing)、紅頭鴉雀(Greater Rufous-headed Parrotbill)等新加的好鳥。

 

11/21(五)天亮後再下布貢藪鶥的棲息地希望能更清楚的看看牠,可惜天不從人願。早餐後沿唯一的山路往30公里外的下一個營區前進,要花一天的時間沿路找鳥。一路上無任何建築物或標示點,僅出現兩、三個這樣的標示牌告訴你離目的地多遠。

 

路上走走停停,不時有不同的鳥出現,但在這樣的森林裡,看鳥還好要拍鳥可就沒那麼容易,這是少數拍到的種類之一火尾希鶥(Red-tailed Minla),長得很漂亮出色,但牠的分布範圍頗廣,很多地方都看得到。

 

山區的冬天氣溫很低,樹林裡也點綴不少紅葉植物,這株很像台灣的烏臼,落葉前也由綠轉紅,讓這片山林顯得更繽紛多彩。

 

這是半路上的午餐,一鍋加了豆莢和胡蘿蔔的米飯另一鍋咖哩馬鈴薯,都還是溫熱的,外加水果及(風味不錯的小橘子)熱茶或咖啡,冷天裡走不少路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的,尤其一路有不少好鳥相伴。

 

在Eaglenest賞鳥基本上分三個時段,清晨5:30~8:00,第二段早午餐之間,午飯後通常鳥影寂寥且天暗得早,通常4:00收工。這天下午鳥況倒還熱鬧。沒走多遠阿國的鳥眼找到了黃頸啄木(Darjeeling Woodpecker)為多數鳥友們添加了一個新種。

 

紅腹咬鵑(Ward's Trogon)這麼漂亮吸引人的大鳥,下午在路邊的疏林來回飛了幾趟。光線雖不好,大小相機都追著拍了好幾回合還欲罷不能。

 

黃喉雀鶥(Yellow-throated Fulvetta)也為通常無聊的午後賞鳥掀起另個高潮,這種雀鶥第一眼看來像一隻鶯,照樣活蹦亂跳不容易看清楚,又是大家的新種。

 

金胸雀鶥(Golden-breasted Fulvetta)是個羽色鮮豔活潑可愛的小鳥,在四川和雲南雖曾多次見過,每次都在樹叢間匆匆一瞥,這次在天色將暗的黃昏還能留個足資辨識身影,為這個下午畫個愉快完結。

 

第二個營地Bompu Camp的規模比Rama Camp大許多,帳棚也新,下方另一平台仍在擴建新的營地,看來賞鳥客人不少,現有營地不敷使用。廚房服務人員較多,餐食花樣也多變化。最貼心的是每天下午回營地後馬上有熱騰騰的炸蔬菜球等香酥的小點心,吃在嘴裡暖在心裡。兩老住的是離洗手間最近的第一個帳篷。

在Bompu Camp(海拔1950公尺)一共住四個晚上,11/22(六)由營地往下順著唯一的山路前進,走了12公里到海拔1250公尺處折返。路依舊是顛頗的小路,鳥可是不少,冬季裡集群成了很大的亂集團,老花眼多不易看清楚。一天記錄了51種,不少種類沒扎實看明白,尤其沒見過困難種類。今天以喜馬楔嘴鷯鶥(Himalayan Wedge-billed Babbler)成為個人的第5600生涯鳥種,眼睛比我好的老婆位置沒站對卻漏了牠,一路在又聽了幾次叫聲,可惜都沒能再補回來,害我不敢明目張膽的大肆慶祝。

 

今天願意站出來讓人拍個照的種類很少,大擬啄木(Great Barbet)是其中之一。牠算是分布範圍很廣的普遍鳥種(香港就有),但要整隻的看清楚牠也得碰碰運氣。

 

斑脇姬鶥(Himalayan Cutia)是今天的紀錄中難得的好鳥之一,雖從喜馬拉雅山南麓一直到中南半島都有,但數量稀少,要見牠一面也不簡單,這次同時出現一小群。最近越南南部的族群被拆出為獨立種Vietnamese Cutia。

 

這是11/22(六)賞鳥的午餐處也是今天的折返點,邊吃飯邊等鳥,目標是棕頸犀鳥(Rufous-necked Hornbill),卻等出來大群較常見的花冠皺盔犀鳥(wreathed Hornbill)。飯吃到一半鳥導從遠遠的樹上找到麗鳾(Beautiful Nuthatch)大家把餐盤丟地上,都加了個很不過癮的新種。

 

橙腹葉鵯(Orange-belllied Leafbird)只有這種每天都見到好幾次的鳥才肯乖乖站在枝頭上,讓你欣賞、拍照。在當地雖是很常見的普鳥,在台灣曾有過籠中逸出者也造成轟動。

 

天黑得早,太陽下山後氣溫降得很快,這是Bampu Camp晚上例行的節目之一。餐廳旁的空地上晚上都會升起一大堆的營火。睡覺時間還早,燈光太暗不適合看書。大家都圍著火堆閒聊打屁,背火向火兩邊溫差太大,逼得人們必須煎魚似的翻邊保暖,烤屁股成了Camp的獨特一景。阿國和阿輝兩個最年輕的[屁股三斗火]不用火堆的熱力,常提前回同一帳棚休息,被風趣的淑貞戲稱他們回去[蓋棉被純聊天]。

 

接下來的一天11/23(日)提前摸黑出門,仍舊照這條老路往下,越過昨天的折返點,再走11公里至Eaglenest的南界,海拔800公尺的路口。海拔高度越低感覺越沒有Eaglenest的特色,大多數為許多地方可見的普鳥。山皇鳩(Mountain Imperial Pigeon)就是熱帶亞洲常見的大型鳩鴿科鳥種。

 

這是Eaglenest南界外的民家,賞鳥人通常來此做短暫停留,鳥導與司機看來都和這家人很熟悉,見面聊得很親切。

 

實在很佩服鳥導對這一帶的Wren-Babbler掌握得很精熟,聽到聲音就有辦法挖出來給你看,紋胸鷦鶥(Eyebrowed Wren-Babbler)是這幾天紀錄的第四種,能拍到這種糊糊的照片,望遠鏡肯定能看得一清二楚。

 

中午再回到昨天的折返點用餐,同樣的花冠皺盔犀鳥(Wreathed Hornbill)呼呼的扇動翅膀從頭頂飛過,也同樣的遠遠再見到昨天的麗鳾(Bueatiful Nuthatch)。更高興的是托淑姬的福找到了紅翅藪鶥(Red-faced Liocichla),把所有五種藪鶥全清光了,值得高歌慶賀慶賀。

這天下午早早的就起了大霧,不得不提早收工,離營地不遠處鳥導瞥見路上一團黑糊糊會動的影子,停車追了下來,原來一大家子的黑鷴(Kaliji Pheasant)也在回家的路上。碰上大雞大半個下午的迷濛黑霧全一掃而空了。

在Eaglenest的最後一天11/24(一)賞鳥路線只能老路重走了,步調顯得輕鬆許多,鳥導Rofikul也拍起鳥來了,一副就要回家的樣子。天亮5:30出門往高海拔的來時路走,補了幾個沒看清的鳥。預期之外的又加兩個Wren-Babbler。中午回營地吃飯比起野餐豐盛許多,又可小憩一下。下午往下走7公里,也是補鳥種,可惜老婆漏掉的Wedge-billed Wren-Babblera沒再出現。

 

棕腹啄木(Rufous-bellied Woodpecker)是在Eaglenest紀錄的第五種啄木。在台灣看啄木鳥除了小啄木外都是難得的種類,一出國就覺得啄木鳥種類又多又容易見到。都說啄木鳥是樹木的醫生,難道台灣的樹都比較健康不需要醫生。

 

心情優閒就會站定一個地方慢慢的等鳥,綠喉太陽鳥(Green-tailed Sunbird)就是等出來的。賞鳥人不像扛著大砲的攝影者長時間定點等鳥,背著小砲到處跑,通常拍不出好東西。

 

麗色奇鶥(Beautiful Sibia)也是這一帶山區的常見鳥種,乖乖站在小砲的射程內,不拍有點對不起牠。每次看到奇鶥,不管名子取得多漂亮,總覺得沒有台灣的白耳奇鶥長得帥氣。

 

棕喉鷯鶥(Rufous-throated Wren-Babbler)是在Eaglenest紀錄到的第六種Wren-Babbler,Wish List裡列了九種,竟然有六種入袋,只能讚嘆鳥導Rofikul的功夫及Eaglenest的環境真是太神奇了。

這幾天在Eaglenest讓人印象最深刻的是舊畫眉科的鶥類,紀錄了十種噪鶥、六種鷯鶥、三種斑翅鶥、兩種藪鶥其他鵙鶥、雀鶥、鈎嘴鶥、鳳鶥、鶥、鶥....自是不在話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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