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9月7日 星期三

2011夏_西巴布亞另類旅遊(4)_Anggi

Anggi位在Arfak Mt.的西邊偏北,是個大型的盆地,盆地半邊是個面積不小的湖泊,另一邊是泥炭沼澤陸化的平地,四周山陵起伏,盆地裡與外界隔離顯得相當寧靜。

 

先前憂慮到Anggi的途中部落通行權的問題,出發後一路上道路的坍塌 、陡坡上深厚的泥漿、壞朽的木橋、奔騰的急流反而讓人更為憂心,到了之後並沒放下心來,大家都擔心老天再下雨的話,能不能平安的下山? 因此打算在此停留五天的,為防回程路上出狀況,決定提早一天下山。有這一層顧慮,到Anggi以後找鳥時心情反而輕鬆不少,能不能看到什麼鳥,遠不如能不能平安回家重要。

 

一路上有幾處這種依輪寬架設兩行原木,讓車輛跨越沖蝕溝的路段,駕駛沒法把握車輪的確實位置,需要有人在前方指引,天雨路滑令人膽戰心驚。

 

看看照片這一段泥濘的陡坡,雖是四輪傳動的越野車,還是不能理解司機是如何把車開上去的。

 

馬路與溪流垂直相交,前幾天連著不小的雨勢,看這滾滾流水,雖人坐在車上,還是不禁一股涼意從腳底昇起。

 

本地正在進行著某種農事生產的計畫,看到畦溝整齊的馬鈴薯、胡蘿蔔、青蔥等不像是自己消費的生產規模,地下水位太高,旱田四周還挖了一米多深的排水溝;周遭的房舍也有別於傳統墊高地板的作法,那副景象與腦海裡的Irian Jaya好像連不在一起。

 

抵達Anggi後到警察單位辦許可,據說農場裡有Guest House可以借住,田間小路繞了幾回,卻因酋長不在沒法拿到房間的鑰匙,只好回頭找另一個村落,行李先下在這別墅式的空屋旁,鳥導Iwein開始另找今晚落腳的地方。

 

暫堆屋旁草地上的部份行李,這時車子已先離開回Manokwari,住處找到後要把家當搬到定位,也是件不小的工作。

 

住處還沒敲定前, LiKe為每個人煮了一碗清湯掛麵,讓大家先解解飢,這時是午後三點,在海拔2000公尺的山區野地,手捧著熱騰騰還冒著煙的湯麵,個中滋味真不足為外人道。

 

在深山裡出現陌生的外國客,立刻引來大批當地人的好奇圍觀,看來有不少是全家總動員的,小的抱在媽媽懷裡,大的自己四處跑跳。

 

陪著媽媽來看熱鬧的小孩們,在草地上戲鬧玩耍,有他們天真的笑鬧聲相伴,減輕了不少 [今晚宿誰家?] 的憂慮。

 

幾乎動員了整個村子的人來幫忙搬運家當,包括背著娃娃的婦人,才七個人的賞鳥團場面就如此的浩大,令人聯想起影片中部落大遷移壯觀的情景。

 

大隊人馬走了近半個鐘頭,來到村落最邊緣的一間空屋,據說屬於酋長的,房子很新,鐵皮屋頂完全沒有銹痕,牆壁隱約透出木板的香氣,百葉式的玻璃窗也透亮不沾灰塵,肯定是這一帶最高級的住所了。

 

隨著行李一起過來的還有一大群如影隨形的孩子們,一時屋前和市集一樣熱鬧,孩子好奇的打量著從沒見過的大型背包,大人們則遠遠的坐著,似乎在監視著這群陌生客的一舉一動。

 

婦人稍含蓄點,抱著孩子坐得更遠,也目不轉睛的盯著房子看。她們的頭髮天生捲曲,許多人都扎著短辮子,用紅色毛線纏成短角狀,遠看像極了頭上妝點著紅辣椒。

 

屋裡有四間完整的隔間,依著先前帳棚的分配方式,我們分睡三間,2000公尺的海拔好像沒有蚊蟲亂飛,大家還是把蚊帳掛上;左下角是當地的鳥導睡的地方,根本不用蚊帳,賴老師回家前想把蚊帳送給他們,也沒被接受,原因是:[他們用不上]。

 

馬路邊的木樁上拉了一條電線,還掛著一盞省電燈泡,看起來蠻時髦的,這是全村唯一的電力設施,村裡有一台柴油發電機,有油的時候在天黑到十點之間,全村就一起亮起來,我們運氣不錯也遇到來電的時候。

 

從盆地邊的山頭往下遠眺,我們入住的酋長空屋,還有一份世外桃源的感覺,這輩子應該不會有第二次機會再來了,現在再看看相片還真有點懷念。

 

我們這幾天要吃的蔬菜堆放在屋內一角,琳琅滿目不輸市場上的菜攤子。分門別類整齊的堆疊方式,不知是否從園丁鳥(Bowerbird)庭園佈置得來的靈感。

 

屋子裡空間很大,長長的餐桌只佔一個小角落,這回每個人都有靠背椅可以坐,菜色還是LiKe的手藝,大家都很適應,看歐醫師津津有味的吃法,就不必多說了。

 

屋裡清掃得很乾淨,進門都得換鞋子(我們在家都做不到這一點);雨鞋脫在外面,出門都在混水爛泥裡走,雨鞋還能維持不沾泥塊,可見同伴們多愛乾淨,甚至有潔癖,曾見拿著舊牙刷洗鞋底的畫面。

 

在Anggi的四天每天都要經過這個水域,雨水少的季節據說可以穿著雨鞋涉過,大雨之後只能告兩根木頭渡水了,第一趟經過時驚險萬分,曾老師先行差點噗通一聲下水去。

 

幾個鐘頭後回程時,他們已經用木條把便橋搭到可以用雨鞋涉水的淺灘,走起來仍有些搖晃,但強過用木頭提心吊膽的擺渡。當地人只靠一把人人配帶的彎刀,幹起活來效率奇高。

 

Anggi賞鳥只有兩條路,過了這道水,往右轉朝北進森林找山鳥,左轉向南到湖邊找濕地水域的鳥,天天如此日復一日。遠方稀稀落落的房子是村落,我們住的在水域對面左轉的盡頭。

 

這是盆地一角的湖景,賞鳥的這幾天一直沒機會走到湖邊,周邊的山色、植被及大小和南投的日月潭倒有幾分神似。

 

這次西巴布亞的行程有一大特色,許多據點不易到達,到了之後要更換地點也是一件大工程,每一點一待就是四、五天,其間只能靠兩條腿走路,活動範圍自然有限,能看鳥的路線多則四條少則兩條,通常第三天就在老路上重複來回,能看到的鳥一再的看,看不到的鳥就是困難,許多時候耗在無助的空等,每段過程的後半,常顯得沉悶無趣。

 

這家的菜園應該在從事某些農業試驗,馬鈴薯田裡插滿了小竹支,上面掛著註記的塑膠牌,植株大多長得細瘦柔弱,雜草可除得一乾二淨。

 

這是當地傳統的住家,底層用許多木柱將房子墊高,在低漥的盆地裡或有淹水之虞,我們都戲稱它為 [百足屋]。家家的庭院都用木條斜斜圍成厚實的圍牆,目的是怕豬隻進去把種植的作物翻拱起來,他們的習慣是 [放豬吃草],漫山遍野都可遇到豬群在逛大街。

 

村落裡相隔一段距離,路上就設有柵欄,一路通過三、四個,人需從斜板上跨過,或許也是防群豬亂竄吧。

 

回程在村落的路上為挑伕們拍照,Maurits還是老樣子,見到拿相機,就笑容滿面的做出搞怪的姿態。

 

最後上車離開Anggi前,年齡才45歲的老酋長(右一)帶領一大票村落的人,特地趕來熱情的和每個人逐一握手道別,從第一天見面就感受到他的盛情。

在Anggi的四天裡鳥導開出了四種希望的鳥種:灰帶文鳥(Grey-banded Mannikin)、無斑田雞(Spotless Crake)、 盧氏秧雞(Lewin’s Rail)、鏟嘴翠鳥(Shovel-billed Kingfisher),到頭來前兩種批發了,第三種有人號稱看到,翠鳥(Kingfisher)只聽到聲音,另有一附加的大禮--大裸鼻鴟(Feline Owlet-nightjar)有相機的都拍到照片了。下面是四天來僅有能看的鳥相片。

 

黑嘴鵑鳩(Black-billed Cuckoo-Dove),這類棕褐色長尾巴的鵑鳩,共有10種,分布自華南到澳洲一帶,蘭嶼也有菲律賓鵑鳩;通常機警怕人,這隻被當地人學牠的叫聲引來低枝上,竟停著不動。

 

在Anggi那幾天每天都在追鏟嘴翠鳥(Shovel-billed Kingfisher),發不少時間在林緣枯等,偶爾也會有其他鳥飛到附近,扇尾杜鵑(Fan-tailed Cuckoo)是其中之一。

 

雜色澳鳾(Varied Sittella)是台灣的茶腹鳾家族的澳洲版,僅有兩種產於新幾內亞及澳洲,本種變異大,有十餘個亞種,有人建議把這個亞種獨立為巴布亞澳鳾(Papuan Sittella);雌鳥有個雪白的頭,可惜沒拍清楚。

 

啄果鳥科是新幾內亞的特有科,10種全長在這個大島及其離島,這隻--扇尾啄果鳥(Fan-tailed Berrypecker),也是在等鏟嘴翠鳥(Shovel-billed Kingfisher)時自己到附近一株結滿果實的小樹上來覓食的。

 

找到這隻--大裸鼻鴟(Feline Owlet-nightjar)是這幾天賞鳥過程的大高潮,當天4:30模黑出門,過了中午還是槓龜,又餓又累的在亂草與淺水間蹣跚回頭走,忽被老遠山坡上林子裡的急切呼喊叫回頭,當地人在地上看到一坨鳥糞,牠老兄就藏在上面密密的乾蕨葉裡,那坨鳥糞真是天上掉下來的禮物,全體回頭玩了四、五十分鐘,也沒人想起肚子餓了。

 

這種--灰帶文鳥( Grey-banded Mannikin)是盆地裡數量最多的鳥種,濕地邊的高草上可見成群在草上低飛,住處附近的旱地也偶而光臨。由於鳥書上畫的不是很像,曾發不少時間討論牠的長相。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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