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巴布亞(Irian Jaya)的第二段行程,在北方低地前後待了七天,首度體驗真正熱帶雨林的野外生活,報名參加前就被警告,這種行程不適合60歲以上的人前往,偏偏不信邪要考驗一下自己的能耐,幾天下來從未有過的新鮮生活體驗比看到漂亮的天堂鳥印象還深刻。
2011 7/1開始真正進入雨林的行程,天沒亮先送出託運行李,搭一早的班機由Kota Biak往東飛行約一小時,早早抵達Irian Jaya東北邊的Jaya Pura。
北方低地有許多沼澤湖泊,飛機降落前就有美麗的湖光山色相迎。許多美感是建基在距離之上,希望真正進入雨林仍有如這幅美景般的好心情。
Jaya Pura是Irian Jaya東北邊的大城,周邊的衛星村鎮也頗具規模,房舍看來整齊劃一。村鎮周邊有些零散的開墾地,遠處即是天然林。
機場由跑道方向看來有模有樣,出到大廳則擁擠吵雜、煙味瀰漫,還好接機的三輛車很快來到迅速逃離。
行李下在這家旅館,今晚並不住此,而是進入雨林的營地,來此是把進入營地用不到的東西分裝留下,免得白讓挑夫背些沉重的家當。
天氣很好,先把握時間到附近的Sentani Lake周圍的草生地找鳥,主要目標是兩種文鳥--大嘴文鳥(Grand munia)及黑巾文鳥(Hooded munia)。
黑巾文鳥(Hooded Munia)雖以前見過,能在遠遠的草堆間拍張紀念照也不錯;不若大嘴文鳥(Grand munia)第二次再到同一地方,看到了幾隻次卻始終遠在相機的有效範圍外。
赤胸星雀(Crimson Finch) 也是在Santani Lake無意間增加的新種。(賞鳥的地方叫做Sentani Lake,去了兩次一直都只看到一大片的草原,Lake不知長在哪裡)
Jaya Pura 是個大區域的名稱,機場附近的市區叫Sentani City,相當繁華,不但路上車輛遇紅綠燈會堵車,也有大型的百貨公司,當天的中餐就在大型Mall的三樓餐廳,感覺和在台北沒啥兩樣。
午餐後大雨滂沱,耽誤了徒步走進雨林營地的時間,鳥導決定先在外面的Nimbo Krang Village借住一宿,隔天一早在進Muaib Jungle的營地。
最早的計畫是一早在Sentani airport直接轉機到Snow mountain的Wamena鎮,再上Snow mountain的營地待六天,下山後才往北方低地,但計畫趕不上變化,今年四月份有一西方的賞鳥團在山區遭南邊越過來的部落人勒索,好不容易脫險,因此取消了往三千公尺雪山的行程,漏失不少特有種鳥,想想出門還是安全為要,雖然喜歡鳥可不必為鳥賣命。
這是借住號稱Village Office的空房子,外觀還不錯,地板鋪了磁磚,後頭也有簡單的衛浴;但顯然閒置許久,屋內積了不少塵土。
屋裡頭當地人正幫忙打掃,鋪塑膠帆布墊地板上,外頭一陣大一陣小的下著雨,眾人在迴廊上無所是事的等著,其實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晚上大家如何在空屋裡擺平]。
終於可以check in了,大家秀出準備好的家當,晾衣繩、蚊帳、枕頭、睡墊,七嘴八舌討論一番,決定頭朝兩邊腳向中間,開始掛蚊帳、鋪床、睡墊打氣,一群平均年齡62歲的老人,為這兒時把戲玩了快兩個鐘頭,算是進雨林前的暖身活動。
這天晚上在村子裡的小餐館享用當地的食物,道地的印尼風,除了白飯、炒青菜,魚用炸的、一大碗南洋味道的淋醬、大盤無限量供應的汆燙樹薯葉及香蕉花做的料理。不管口味對不對,眾人皆飽食一頓。
天黑後沒到七點即就寢,半夜出門夜尿,回蚊帳在黑暗中居然摸到一條八、九十公分長的蛇與我同眠,為了請這不速之客離開,除了賴老師外一屋子的人全被吵醒了。LiKe半睡半醒間還用印尼話大喊:[UuLa、UuLa…]
第一天打地鋪,有些新鮮兼亢奮,一整夜同伴的打呼聲、翻身時睡墊和地板的唏唆聲,外加屋外震天價響的各式蛙鳴(上半夜與下半夜還明顯的不同種類),還有與蛇共眠的攪局,除非累翻了否則無法安眠。
第二天同一家餐館的早餐,葉子裡包的是澱粉做的軟糕,看到這嫩紅翠綠的色澤,直接反應是拿化學色素調出來的,但此地有那麼先進的材料嗎? 偷偷掏出隨身的能量球測測,可是反應不小的正能量,應該是利用本土的天然色料弄出的傑作。
借住的村落至雨林入口還有幾十分鐘的車程,人擠在兩部小車裡,大的家當由大卡車載運,由於昨天的大雨,半路上小車陷在泥裡動彈不得,只能棄車步行。
天還下著雨,還好每個人都有充份的準備,老天愛下就盡管下吧,反正來了只能照表操課。路上不小心還撿到三個新種:紋頭文鳥(Streak-headed Munia)、半領鷹(Collared Sparrowhawk)以及小黑鴉鵑(Lesser Black Coucal)。
進營地的路上動員了二十餘位當地的挑夫,這是最有Papua味道的型男,他沒跟其他挑夫直接趕進營地,一路上為過小河的木頭橋架設兩側的扶手,手法利落牢靠,走在他後頭過起橋來輕鬆自在。
這一路邊走邊找鳥,從7:00走到14:00才到營地(鳥導預估11:30會到);算不清經過多少這種臨時便橋;一路泥濘不在話下,偶爾還會雨鞋陷進去只拔出腳來。
好不容易到了海拔25公尺的Muaib Jungle營地,睡覺的床位就長這副樣子,棚子下有三個位置,蚊帳、睡墊、睡袋自備,床頭的紅袋子是自備的塑膠水袋,洗衣、洗澡全得靠它。
鳥導Iwein說 這是雙拼的床位,比較羅曼蒂克讓我們睡這裡,家當擺好後看來還有點像樣。黃昏後被蚊蟲轟進蚊帳躲著,放心的戴頭燈在裡面看鳥書寫日記,沒料光線引來蛺蠓和沙蠅鑽入蚊帳,一夜兩腳被叮了百餘包(還好只癢了兩天,若是Chigger[恙蟎]咬了可要癢上兩個禮拜)。
LiKe就用這種克難的方式埋鍋造飯,剛到時撿來的木材都是濕搭搭的,她照樣能每天弄出三頓飯,外加熱茶、點心,真服了她們的本事。
Muaib Jungle Camp.的餐廳,有屋頂遮雨、有桌子、椅子,還有放腳的橫槓,只是桌面不平,不小心會打翻飲料。通常兩菜或三菜一湯、附飲料及甜點,口味清淡,份量充足,大家都覺對胃。
這是在營地裡解決生活大事的浴、廁設備,左下是野外的茅坑,消化好不好一覽無遺,曾看到有人囫圇吞下一堆玉米,還粒粒完好漂浮坑裡;右邊是補強後的臨時浴室外觀,上圖為浴室內部,有擺放肥皂或換洗衣物的草架及吊掛塑膠水桶的橫棍。到蠻荒的雨林有如此設備,可比擬大都市裡的[希爾頓]了。
這獨木橋下的小河邊是我幾天來洗澡的地方,雖然河底是軟泥,久站同一點雙腳會逐漸陷入,但用水不受限制,可姿意的沖潑,每天濕黏的一身臭汗,還是這種大澡堂暢快。
雙腳踩著爛泥,從濃密的森林底層抬頭找樹頂的鳥,真是艱辛萬分,幾種漂亮的天堂鳥也只能見牠在又高又密的樹叢間鳴叫、跳躍,要仔細的看清楚確是難上加難。
7/4下午一行人在全是爛泥的低地雨林裡,辛苦的走了一個半鐘頭,還得有 [森林之王] 美譽的那位型男數度修正方向,才找到 小極樂鳥(Lesser Bird of Paradise)的展示場,有一小群雄鳥在約30公尺高的大樹上鳴唱,展示艷麗飄逸的羽毛,逗留了三、四十分鐘,幸運的留了幾張還有鳥形的相片。
為了慶祝見到一群的小天堂鳥,邀這位帶路的型男一起合影,他還有些靦腆,邀半天才勉強答應,前排左一是找鳥眼力一流的當地鳥導Maurits。
離營地不遠有一仍在使用的塚雉(Megapod)巢堆,眼尖的玉霞路過時瞥到黑影閃過,大家再數度回來守候,當地人還搭起掩蔽草帳,天沒亮就來等牠現身,卻遺憾的槓龜收場。
好不容易挨到7/7可以逃離北方低地,進去時花七個小時,出來只用三小時走到路口,大批挑夫前一夜趕進營地,第二天把營地收拾妥當才跟在後頭出來。
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森林之王],回程時還把歐醫師不知掉落何處的望遠鏡,完好的從小溪的水底找出來,當地人都說他在叢林裡甚麼東西都找得到,就是找不到老婆。
回程道路依舊泥濘,學乖了不敢叫小車來載,大伙和行李一起上大卡車往村落出發。
回到文明的Sentani City前與相伴一星期的伙伴們話別,這位高齡70的老先生也一起進營地一個禮拜,旁邊站的是他7歲的女兒,他也有一個妹妹嫁到台北,對台灣有很親切的印象和好感。 整整穿了一星期的雨鞋,難得能在乾乾的沙地上解放腳丫子,真有無限的暢快。
下面是在Northern Lowland前後七天裡,可以留下回憶的幾張鳥圖。
王極樂鳥 (King Bird of Paradise)看到名子和這隻不起眼的雌鳥,實在搭不在一起,只是雄鳥都在高高的樹冠層裡,看都不容易看到整隻,長得確實漂亮,就像印尼國旗一般,上半艷紅,下半清白,還伸出兩根帶有圓型球拍狀的綠色尾羽。
黑頂鵑(Dwarf Koel)是新幾內亞的特有單種屬,個頭小僅20公分,一副地啄木的長相,壓根兒不會和Koel聯想在一起。
除了天堂鳥外,長相最性格的非這種--棕樹鳳頭鸚鵡(Palm Cockatoo )莫屬,不但個頭大,還有超級誇張的上翹長羽冠,烏黑的身軀配上大塊的腮紅,看來又三八又可笑,叫聲則粗造無比。
熱帶雨林的特徵之一,花朵開在樹幹上,黃額褐鸚鵡(Brown Lory)最喜歡這種滿滿一樹的花朵,牠的舌尖分叉,專為刷食花紛而設計,樹幹上爬了不少隻專心的覓食,可惜距離太遠只有模糊的影像。
鸚鵡類在澳洲和新幾內亞是主要的種原中心之一,種類非常多,由於獵捕的關係都相當怕人,這種小不點--棕臉侏鸚鵡(Buff-faced Pygmy-Parrot)體長約8.5公分,主要以地衣為食,見到的多攀爬在樹幹上覓食。
王鶲科Arses屬僅四種,分布在新幾內亞及澳洲北部,眼周都長有一圈明顯的藍色裸皮,棕頸王鶲(Rufous-collared Monarch)在舊的資料中列在飾頸皺鶲(Frilled Monarch)下的亞種,也有把四種合為一超種的說法。
雨林裡果鳩種類不少,但多棲止於高大的樹頂,難得這一隻大一號的巨果鳩(Wampoo Fruit-Dove)吃飽了停在沒有遮蔽的枝條上,但仍然仰角太大只看清腹部。
十二線極樂鳥(Twelve-wired Bird of Paradise)也是低地雨林的主要目標,有三個早上摸黑出發,還為牠搭了躲人的掩蔽,但總是天色尚迷濛時,在高處蜻蜓點水似的應個卯即不見蹤影。名叫十二線是從尾部長出12根細鐵絲似的羽毛,向四面八方張開來,幾次見到從沒數齊過十二根尾羽。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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