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逗留的神山國家公園(Kinabalu National Park)位在東馬沙巴洲的北部。其名稱來自區內的最高峰Kinabalu山,也是婆羅洲的最高峰,海拔4095.2公尺,據測每年還長高0.5公分。國家公園成立於1964年,是馬來西亞的第一個國家公園,佔地754平方公里。2000年成為該國被列入世界自然遺產的國家公園。公園管理處為位在園區南邊,海拔1563公尺,距首府亞庇88公里。
這個國家公園吸引來自世界各地的絡繹遊客。有登山客,主要是兩天一夜的登山活動。並每年舉辦國際登山比賽。2016的紀錄保持者僅兩個小時21分就完成上下山的行程。來此度假旅遊兼避暑的也為數不少。當然像我們這種衝著鳥而來的自然觀察者也不在少數,這裡有326種鳥類記錄。近百種的哺乳動物及數不清的特殊昆蟲和超過五千種的植物,尤其豬籠草及蘭科植物更是名聞遐邇。
由於遊客眾多,公園外形成了一個不小的街區。商家林立,以住宿、餐飲及登山補給品等雜貨鋪為大宗。街道車輛眾多一副忙碌繁華的景象。
我們落腳的Kinabalu Pine Resort也在這一區,距公園入口約十餘分鐘車程。左上是登記入住的管理處。右圖是入住的房間。左圖是房間外的陽台,整體很有度假的Fu。只是有天光的時間都待在野外,透早就出門,天黑才進門。這是8/3(六)下午2:50 Check in 至3:30出門賞鳥前拍的畫面。
沒算清楚三天裡經過多少次的公園大們,總算也在此拍張全員的團體照。在野外通常不會有如此正經八百的合照。
在公園裡其實活動的範圍就那幾段路線。右圖:走最多次的步道-Silau-Silau Trail。避開車輛的干擾是找鳥的絕佳環境。右圖上下各為到路邊的進出口。上圖正好遇到一隊來自英國與美國的賞鳥團,領隊來自澳洲(前第一位)。左下圖:有時也順著公路走,小楊知道特定路段會有哪些鳥出現,走累了就地休息。左上是Kinabalu的頂峰-Low's Peak。好多不同角落都能見到雄偉的峰頂。正是:朝見峰頂,暮見峰頂,朝朝暮暮,峰頂如故。
黑喉綠闊嘴鳥(Whitehead's Broadbill)為來此的主菜之一。進步道不到一百公尺就飛到頭頂來相迎。等有相機的都按了快門,隨即往密林快閃。近年的分類系統把亞洲的三種綠闊嘴鳥搬到非洲闊嘴鳥科裡,共6種。而非洲的綠闊嘴鳥卻屬於亞洲的闊嘴鳥科,腦筋都成了一團糨糊了,真弄不懂。
白眉林鶲(Eyebrowed Jungle-Flycacher)也是名錄裡的目標。找到黑喉綠闊嘴後也在同一條步道的後段找到,一時軍心大振。雖位在大逆光處,長得也非特別出色,還是得舉槍打一個證據。
白喉褐冠鵯(Ochraceous Bulbul)是婆羅洲山區三種常見的鵯之一。雪白的喉嚨並翹個羽冠,在密林裡看起來也很顯眼。
公路末端的登山口是這次花最多時間停留的地方。只因一個稀有的大目標-食果鶇(Fruit-hunter)在這裡見到的機會最多,每天都來不只一次。右圖:登山入口的管制站,沒登山客的時間很安靜,鳥況也不錯。左下:登山口的下車處,有個別緻的牌樓,每隊登山者都在這牌樓下照相留念。左上:下車處的上方有一鐵門圍起的雷達站,門口立的警告牌上還寫了中文[保護區-閒人免進]。
8/3(六)下山前特意等到天黑,爬進一處密林小徑。這裡住了隻馬來鵰鴞(Barred Eagle-Owl),放了一陣鳴叫聲,沒反應只好下山吃飯休息。
8/4(日)清晨頂著寒風,再來到登山口下方。原來這處彎道,晨昏埃氏地鶇(Everett's Thrush)常出來覓食。等到失望了,不得已鑽進林裡放錄音,牠遮遮掩掩跳出來三、四次,只有小楊和小蘋果看得最清楚。接著狂風驟雨把大家打濕才擠上車,回房間吃早餐。
路邊等埃氏地鶇時,怕人們無聊出來串場的黃胸姬鶲(Snowy-browed Flycatcher),牠無視於拿著望遠鏡和相機人們,直接跳到跟前,似乎乞食來著。
大雨不停的下,早餐後再出門。山頂雨大只能掉頭下山到保齡溫泉(Poring Hotspring)區打發時間去。也是個不錯的賞鳥點,只是沒有老人家要的目標鳥。左上:溫泉區的門面招牌。右上:通過溫泉遊樂區的步道,此處遊客不比公園本部少。右下:種著叢叢大型巨竹的園區,在那裏找到頭頂白色的白腰鵲鴝。左下:到處都是露天的泡湯池,大人小孩玩得不易樂乎。前景是高大的葦草蘭(Arundina graminifolia),花正盛開著。台灣低海拔的荒野上,也曾經是牠的故鄉。
左上:溫泉區的野外步道,植被環境很好。左下:遊樂區內的步道,整理得像公園一樣整潔,人少的僻靜角落也有不少鳥。右下:小楊正播放著鳥音,大家神情專注,肯定有好鳥要現身了。右上:野外的步道口小楊連絡事情去,走累了人人各自找石塊坐下休息,這溫泉區海拔僅約500公尺,稍走走路會出一身汗,也容易疲勞。瑞珍最認真,書不離手,隨時都在翻閱複習。
溫泉區最值得一提的是這隻栗斑杜鵑(Banded Bay Cuckoo)。一般牠較常聽到叫聲,要目睹困難許多。這隻可能是亞成鳥,警覺性不高,呆呆讓人拍了好久。寄主咸信是同域活動的黑翅雀鵯或白腹鳳鶥等小型種類。
過中午13:00走回溫泉區街上用餐。再經過左圖的露天池,成群遊客依然享受著泡湯的樂趣。右圖:進這家[圓餐館]吃飯,正如其名,大門、窗、招牌全是圓形的。
這6人團有3個素食者,餐桌上大多以炒青菜為主,有時加個魚或當地流行的豆芽炒豆腐。印象深刻的是東馬館子裡常有叫[快摘樹]的葉子,清炒或煮湯,味道特別。經查證它是大戟科的守宮木(Sauropus androgynus),具微毒,南洋一帶人當蔬菜食用。1994年引入台灣,有人當減肥藥長期食用,曾有造成阻塞性支氣管炎的案例。
下午雨停了再回登山口,走走不自覺又進了Silau-Silau Trail。步道裡有平緩棧道、有泥濘的水坑、有滿佈石塊和樹根糾結的陡坡。路況多樣性和鳥、植物、昆蟲等生物的多樣性都超高的。
紅頭林鷓鴣(Crimson-headed Partridge)在棧道邊猶豫著等過馬路。斜陽照在牠身上,紅色部分有圈光暈,很有林下癮者的味道。
在步道裡沒鳥的時候,子瑄拿著相機看到新奇的就拍。右上:長相怪異不知名的蟲子,初見以為是多足綱的,仔細看牠只有六條腿。左上:當地林下常見的鳳仙花(Impatiens sp.),樣子滿小巧可愛的。左下:林蔭處有許多種石松(Lycopodium sp.),本種小枝分叉細密很耐看。右下長在樹叉上的成叢野生蘭科植物。
在步道的另一出口又遇到那一隊英美的連合賞鳥隊。右下是當地的鳥導,與小楊熟識,兩個人聊起來分享各隊的鳥況。左圖及右上:走完步道都乘機找地方休息。小孩似乎不累,子瑄還是拿著相機隨意拍。
在休息的石階上方,有株針葉樹狀的大樹,密枝裡躲兩隻黑頂繡眼(Black-capped White-eye)擠一堆相互理毛,狀極親熱,兩個大白眼圈感覺很招搖。望遠鏡端詳牠們許久,忍不住從葉縫裡拍張記錄。
婆羅洲紫嘯鶇(Bornean Whistling-thrush)是個特有種。尾巴比台灣的紫嘯鶇短,體長才25公分。在馬路旁見過多次,但多在陰暗的角落。這次跳出來檢拾人們掉落的麵包,光線還夠按下快門。
午後再上登山口,在大路上搜尋一無所獲。黃昏的馬來鷹鴞也不在家。回Kinabalu Pine Resort餐廳吃晚飯。晚上把一身濕透的衣服全換下來洗了。掛在窗簾上,調電風扇對著它吹,一覺醒來也吹乾了。有趣的是洗衣服時,子瑄把她的也丟給我洗,第二天還跟姊姊大聲的炫耀:[昨天我的髒衣服全洗了]。
晚上回來清點幾天下來的成果,生涯鳥種增了10種,第一次來婆羅洲的小蘋果新增種類已過80。
8/5(一)一早出門還是老地方巡遊。大路邊一處視野遼闊的平台上,立了一個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認定的[世界自然遺產]的標示。走過這裡不知多少次,今天為了等特有的山蛇鵰(Mountain Serpent-Eagle)才站到平台上拍張祖孫合照。這幾天山上風很大,猛禽始終沒出現。
婆羅洲嘯鶲(Bornean Whistler)。嘯鶲這一科基本上是華萊氏線東邊的類群,而只有極少數的兩種(本科50餘種)越界到西邊來。本種還落地生根成了特有種。沒有特別的外型特徵。習性則像鶥和鶲的綜合,既在枝葉上找蟲子,又會追捕蚊、蛾等飛蟲。叫聲多變化而得此名。
山鷦鶥(Mountain Wren-babbler)是來神山的重要目標之一。意外的在大路邊找到,更意外的還能拍到牠。在地面一陣跳竄之後竟然到樹洞口唱起歌來。腳上還有紅、白的色環,顯然是學術研究的對象。跟在後頭不到十分鐘那隊西方鳥人卻完全沒見到。本想秀一下照片,再一想這太刺激人了,還是收起相機。
左圖:路旁隨處都能看到醒目的紅色花串,它是野牡丹科的寶蓮花(Medinilla sp.)。公園裡的辦公室前、庭園角落也種了不少當景觀植物。右圖:枯木上長了層層疊疊的蕈類也吸引目光。菌傘木質化像是不長腳的靈芝。
不知不覺的再走進同一條Silau-Silau Trail,低層樹枝上一隻滿布斑點鶲科小鳥,大概餓壞了,顧不得一群窺視的人們,不停的發出索食的叫聲。為了驗明正身,就地坐下等著親鳥的出現。
幾分鐘內白眉林鶲(Eyebrowed Jungle-flycatcher)親鳥帶隻像葉片一樣的大蟲子回來,應該可以塞住小鳥的嘴巴一長段時間不再亂叫。
在步道理睜大眼睛還是能見到不少鳥類以外的風景。上圖也是子瑄的眼裡看起來很可愛的小物,而動手拍了下來。右上:某種青翠欲滴的傘形苔類。右下:大樹幹上成片的地衣,邊緣的皺褶細碎有緻。左上:小草群中鑲崁著小片的地錢。這些原始植物的小小聚落,細細的瞧去很可以讓人的心境沉寂平靜下來。左下:蔭暗處翠雲般片片下垂的某種膜蕨,半透明的葉子,讓人直接連想到酥脆可口的海苔片。
再回頭到登山口,這隻黃胸鶲鶯(Yellow-breasted Warbler)的尾部可能沾到某種黏液,一再的在細枝或青苔上磨蹭,久久在附近重複同樣的動作。很想拿水替牠沖沖尾巴。
還有幾個大目標沒找到,小楊看來心情也繃得很緊,想轉換一下心境。先不找難的,找些其他鳥好了。他的其他鳥包括綠鵲和這一隻灰胸咬鵑(Whitehead's Trogon)。幾乎所有咬鵑都是色彩鮮麗,百看不厭的大型吸睛的種類。也是同行其他四人的第一種咬鵑,卻被專業鳥導擺在第二順位的尋找目標。都是老人的希望名錄惹的禍。
此行總共記錄了5種啄木鳥,在神山見到的格喉綠啄木(Checker-throated Woodpecker)數量最多。這一對在朽木上認真的敲啄還逗留許久,應該有美味的食物藏在裡頭待牠們挖掘。
8/6(二)最後半天的賞鳥行程了,天一亮還是繼續到登山口,等著那隻不知在或不在的食果鶇,為牠在這附近耗了許多時間,感覺是沒啥希望了。看著一批批的登山客在此留影。場地空下來了我們也留留影吧!小孩還擺擺Pose,一副樂不可支的樣子。老人則撐著拐杖腰都直不起來,歲月不饒人啊!到底隔了兩代。
登山口下方的空地上,幾個背伕正在背架上裝填登山客需要的吃喝雜物,包括白米、麵條、雞蛋、餅乾...。一大架子的食物不知可服務多少登山客。人們風風光光的登山,背後有不少人賺著他們的辛苦錢。
目標鳥不出來,其他鳥近了還是拍拍紀念照。金頸擬啄木(Golden-naped Barbet)是婆羅洲的擬啄木中分佈最高的一種,數量還算普遍。頭部一點紅色都沒有,體色像隻葉鵯的母鳥。牠有個孿生兄弟黃頂擬啄木(Yellow-crowned Barbet)住低海拔山區,後頸有個細紅條。
山區數量龐大的巽他噪鶥(Sunda Laughingthrush)個性比栗頂噪鶥害羞,多活動於樹林內層。這個早上等在垃圾箱旁,才能近距離相遇,眼圈的藍色裸皮和棕噪鶥長得一個樣子。垃圾箱旁的大樹就是食果鶇喜歡來的地方。稍後果然見到卻沒能拍到記錄。
灰卷尾(Ashy Drongo)通常見到牠停電線上或枯樹頂等開闊處。這隻很不尋常的也躲在樹林內層和噪鶥一起活動,就一起多按個快門了。牠那不完整的白眼圈在暗處特別明顯。
昨天見到的婆羅洲綠鵲(Bornean Green Magpie)在樹頂上高來高去。今天風特別大,下到廁所屋頂旁的樹上,陰陰的天,光線晦暗,勉強能為這帥氣好鳥留個記錄。
在較高海拔路段,見了幾次成群的黑眼綠繡眼(Mountain Black-eye)。牠在繡眼家族中是個異類,眼圈黑色,嘴帶紅色且身材大了一號(14公分)。是山區的特有種,多在大樹上高來高去。眼前這棵結果樹吸引牠們下來,才讓大家看清楚。
為了等食果鶇等出不少鳥來,巽他鵑鵙(Sunda Cuckoo-shrike)也來湊熱鬧。婆羅洲的幾種鵑鵙只有牠的棲地海拔最高,在山頂上見到就不必費心思考別種的可能性了。
前天為了找廁所進了植物園前方的辦公室,有人在後方溪裡見到隻白額燕尾(White-crowned Forktail)(IOC名錄已獨立成婆羅洲燕尾)。今天再來想讓大家看清楚。小楊帶路走到右圖小溪,沿岸上步道找,環境很好燕尾沒找到,而拍到低枝上清楚的好鳥。左圖:回頭順大馬路走回辦公室上車,腳步變得輕盈許多。
早上在樹頂見到食果鶇(Fruit-hunter)過兩個鐘頭又再小溪邊看清楚牠。是這一整趟行程的最完美結尾。本種是婆羅洲山區的稀有特有種。數量少整個山區呈點狀分佈。除喜食果實外也有記錄捕食蝸牛等無脊椎動物為食。
最後一個午餐就在國家公園大門外的餐廳(左下)。餐前在公園口停車場拍個合照留念,紀念這一趟難忘的婆羅洲賞鳥。(右圖)。左上:公園裡植物園外的辦公室,我們找燕尾而見到食果鶇的小溪就在她的後方。
進亞庇機場等返台的班機,小蘋果最熱衷逛禮品店。這一路下來的所有行程,除了找鳥、吃飯、睡覺外,完全沒有涉足任何商家店鋪。正如鳥友們常說的:[Life is simple,birding,eating and sleeping.]。
緊急規畫,匆匆成行的祖孫婆羅洲賞鳥行,終於畫上完美的句點。右上:亞庇上空的鳥瞰,不知何年還有機會再度造訪。右下:飛機返回台灣桃園機場附近夜景,熟悉又親切。左圖:一周的遠行順利再踏上台灣的土地,回到溫暖的-桃園二航站。記錄本裡滿滿的寫了長串這趟見到的鳥名錄,計138種還差強人意。但永不滿足的鳥人心中還掛著神山還有黑噪鶥(Bare-headed Laughingshruth)、山蛇鵰(Mountain Serpent-Eagle)兩個幾經搜尋不曾謀面的好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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